花。妍。巧。語。

第五章想了好幾天才動筆，總算快接近尾聲了，

終章請拭目以待吧，如果你們還不嫌難看乏味的話，呵～

第五章

愛多少早知道

今天又和小禎見面了，原因當然和往常一樣，她覺得心理委屈、不舒坦、要跟我聊聊。說老實話我很羨慕她會因為感情而覺得苦惱，我多久沒有因為身邊的男人而高興、而難過甚至是哭了呢？有時候我都懷疑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真是一個沒血沒淚的女人，我只會因為股票被套牢而感到懊惱，會因為日劇情節而跟女主角情緒一起起伏，可是卻從來不會因為現實生活的感情不順而難受...小禎說是因為我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等我有天碰到愛的要死要活的人時，我就可以體會感情坐雲霄飛車的感覺了。

呵，我真的會愛的要死要活嗎？不，我很清楚我不可能。暫且先不論我自己會不會有天也坐上愛情的雲霄飛車，小禎可真是坐定了，而且還坐的無窮無盡，好像那是一票玩到底的遊樂券一樣，唉。

『好久沒去唱歌了，要不要去唱個歌high一下？』小禎邊搖著他那杯威士忌邊抬頭看著我說，冰塊吭啷吭啷作響。

『好哇有何不可，雖然我是已經陪上面的大頭們唱歌唱到膩了，不過那跟妳去唱的感覺可差多了，我們可以盡情點一堆愛唱的。』我附和著。

於是我們邁開大步奔往我們最愛的SOGO錢櫃,那可是有著豐富回憶的一間KTV,高中時我們第一次喝醉酒就是在這邊，第一次為男孩哭也是在這邊，第一次知道難過時唱情歌眼睛會濕到連歌詞都看不清楚、會哽咽到顫抖、會泣不成聲到哭倒在彼此懷裡。當然現在再回想當時為了男孩哭的原因真是會笑到岔氣，那孩子氣的自以為是的悲傷，現在想起來真是太可愛了一點，只不過就是那些個男生不喜歡自己嘛，要不就是跟我們說要考試了要專心讀書所以提出分手要求，再不然就是他皮夾裡面放著班花而不是自己的照片結果鬧到全班說他是負心漢其實根本就是自己無理取鬧，怎麼想都覺得好好笑，當時怎麼眼淚那麼多，現在卻心再揪也一滴都掉不出來？

小禎進入包廂就點了一堆歌，都是我們那個時代的，還都是符合她現今戀愛背景的大悲歌，什麼彭玲的『囚鳥』啦，坣娜的『奢求』啦，莫文蔚的『兩個女孩』啦，許如芸的『淚海』啦，還有我們每次都必唱的『新不了情』，開玩笑我們在唱這首歌還自己先發明花腔轉音時，楊宗緯跟蕭敬騰還不知道在哪裡，哈。

情歌真的是很容易點出愛情的糾葛點，唱到『陰天』的『總之那幾年你們兩個沒有緣』時，我就不自覺地想到，我跟你是不是不只是幾年，而是一輩子都註定沒有緣呢？

現在我的心境還真的是跟陰天的歌詞很相近,年紀小的時候聽這首歌應該只是覺得旋律好聽，莫文蔚的唱腔獨特等等，怎可能知道歌詞裡蘊藏多少過來人的戀情點滴，還有對感情期待又隨緣的灑脫態度呢？我特別喜歡其中的幾句歌詞：『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感情總是分分鐘鐘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辨，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我總覺得大家都愛得太過頭了，愛到體無完膚，愛到沒有自己，其實，能陪自己走到最後的還不就是自己？

小禎唱到劉若英的『打了一把鑰匙給你』時，終於壓抑不住難受的心情而泣不成聲然後大哭大叫。她說她幹嘛自己把自己鎖起來，天天等著手機響起來，連打過去的資格都沒有，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陪了這個男人十年，也賠上自己的青春，只為了他那偶爾的溫柔？然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現在這個男人只是因為膩了，受夠了這樣的良心譴責，想好好補償虧待已久的老婆，所以提出分手。當時口口聲聲的我不愛我老婆了、我跟你才有心靈相通的感動、我跟你真是相見恨晚、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跟我老婆離婚的...場景歷歷在目，卻一瞬間消逝了，像是過往雲煙，是阿，過往雲煙，跟屁一樣，我就是個屁嘛，我該學妳把男人編號，妳的是空氣，我的該叫放屁一號二號，男人講話就跟放屁一樣，然後我還拼命聞還自以為很香勒，最後就是個抓不住的屁，我自己最後也變成屁了，都走啦都走啦，反正放屁就是控制不了，妳說是不是？小禎已經幾杯黃湯下肚加上積壓已久的情緒，都隨著情歌給釋放出來。

看著她這樣我感到難過，但哭不出來。

我也真的不想這麼冷血，可是我就是沒辦法跟以前一樣陪她一起哭一起笑，我就只能冷冷地聽，溫柔地看著她然後給她一個擁抱，因為我知道局外人就是不能給什麼實質的幫助，我沒辦法替她跟那個男人據理力爭什麼，我沒有辦法替她扒那男人一個耳光即使我是這麼想要狠狠地給他一個火辣辣的手印，我沒有辦法替他冷酷又驕傲地跟那男人分手而不是像她這麼卑微地求他不要離開她直到那男人直接把她家鑰匙用宅急便寄來她家，她就只能被迫接受現下的事實...即使我是多麼想狠踹那男人卻也無能為力，因為那是她的戀愛、她的選擇，何況，早知道會這樣不是嗎？

就像是我對你隱藏的愛是我的選擇。

我選擇這一輩子不去跟你表明，不去試著放開心胸接受那年我們擁抱親吻即使當時你已打算跟女友分手，不去跟你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寧可放蕩地跟男人廝混，不當你的女朋友只當別人眼中的狐狸精，就算在你眼中我是多麼地爛，我也寧可把自己放到爛掉了，甚至是做出變本加厲的行為成為你最討厭的自己，我也不在乎。

我就是這麼不可理喻的一個女人，我很清楚自己什麼也無法給你，也無法回到過去重新來過讓你知道我其實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那些想跟你編織未來的幻想就讓它一輩子是個幻想吧，唯一可以給你的，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想變動也不會變動的愛情，即使你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即使你我已白髮蒼蒼，我也就想這樣讓你誤會一輩子，對，你能誤會一輩子最好。

我羨慕小禎可以淚流滿面，因為，我哭不出來。

我老早就已經搭上愛情的雲霄飛車了，只不過我心臟夠強，隨它怎麼怎麼翻怎麼加速怎麼令人作嘔，我都不為所動。所以大家都以為我不會有感覺，以為我就是個天生的冷血動物，以為我就是這樣的。